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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是如何阅读的?》 为全面反映毛泽东一生的读书情况,中央文献研究室组织专家学者,历经七年时间,汇集毛泽东批注评价和引用发挥一千余种著述作品的材料,编纂了一套《毛泽东读书集成》。该书分为马克思主义、哲学、自然科学、社会政治、经济、军事、历史、文学、书法、报纸杂志、丛书工具书,共11编。这是迄今为止公开出版的规模最大、内容最全,并且是有次序、有重点地反映毛泽东读书生活和读书方法的类书。 人们常说,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一个圆,学习是半径,半径越大,拥有的世界也越大。毛泽东博览群书,所拥有的世界之大,从这11大类的阅读范围,可见一斑。 毛泽东博览群书,不只表现为数量大,领域多,他还注重阅读一些在特定环境中流传不广,作为革命家和政治家可以不去关注的书。其阅读视野,常常越出各知识领域“大路货”,喜欢阅读专业性很强的文史和自然科学论著,以及古代笔记和各种笑话作品这类“闲书”。在这个意义上说,他的阅读不仅广博,而且专深。 虽然阅读范围广博和专深,但绝不是漫无目的,没有重点。毛泽东的阅读重点,排在前三位的,是马列、哲学和中国文史。 01 关于读马列著作——一切学习为了实用,为中国探寻出路 对于马克思主义政治家来说,把马列著作放在阅读首位,是顺理成章的事。对毛泽东而言,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因素,他始终感到,全党理论水平落后于实际,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丰富内容很不相称。此事常使他苦恼。 1940年,他在延安新哲学年会上讲:“中国革命有了许多年,但理论活动仍很落后,这是大缺憾。” 他希望通过阅读马列著作,精通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中国实际结合起来,有理论和实践上的新创造。 随着实践的发展,毛泽东的这个期待越来越强烈。1938年,他提出党内要“有一百个至二百个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实际地而不是空洞地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同志” 比较起来,在马列原著中,毛泽东更喜欢阅读列宁的书。或者说,他主要从马恩著作中汲取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念和思想方法,而更多地从列宁和斯大林的著作中,去获取中国革命和建设能够参考和运用的重要战略、政策和策略思想。 原因是列宁以及斯大林所看到和经历的,比马克思、恩格斯更进了一层,其理论更扩大和更具体化了,和中国的实际联系更紧密。在1958年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他说得很明确:“列宁说的和做的许多东西都超过了马克思,如《帝国主义论》,还有马克思没有做十月革命,列宁做了。” 在延安的时候,他甚至讲到,读列宁、斯大林的著作,看“他们是如何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苏联革命的具体实践互相结合又从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就可以知道我们在中国是应该如何地工作了”。 02 关于读哲学——追求万事万物的“大本大源” 根据毛泽东的有关论述,他喜欢读哲学,原因有四: 第一,他把哲学归结为世界观和方法论,认为是塑造人们灵魂和思想的根本前提。 第二,哲学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不懂哲学很难弄通马克思主义。 第三,哲学是认识和改造世界、总结实践经验、解决一切问题的“思想工具”。中国共产党曾经屡次犯错误,就是思想方法不对头,由此要求“全党都要学习辩证法,提倡照辩证法办事”。 第四,毛泽东从青年时代起就喜欢哲学,追求万事万物的“大本大源”,这既是个人兴趣,也是进行理论工作的必要前提。他说过,“马克思能够写出《资本论》,列宁能够写出《帝国主义论》,因为他们同时是哲学家,有哲学家的头脑,有辩证法这个武器”。 毛泽东既读马列经典中的哲学书,也读其他中外学者的哲学书,并且用马克思主义观点来论述哲学问题的书。 既读柏拉图、康德、黑格尔、杜威、罗素等西方哲学家的书,也读中国古代老子、孔子、墨子、庄子、孟子、荀子、韩非、王充、朱熹、张载、王阳明诸子的哲学论著,以及中国近代以来,康有为、梁启超、章士钊、胡适、杨昌济、梁漱溟、冯友兰、潘梓年、周谷城、任继愈、杨荣国等人研究哲学和逻辑学的论著。 03 关于读中国文史——“看历史,就会看到前途” 毛泽东对“二十四史”、《资治通鉴》这类书籍兴趣之浓,用功之深,众所周知。为什么要学习历史?因为今天的中国是历史的中国的发展,不了解、不总结历史,就不可能真正读懂今天的中国,也等于是割舍了应该拥有的经验和智慧。 毛泽东的一些名言,直接道出他酷爱读史的缘由:“读历史是智慧的事”;“只有讲历史才能说服人”;“看历史,就会看到前途”;“读历史的人,不等于是守旧的人”;“马克思主义者是善于学习历史的”。 历史是人类过去经历的百科全书,包括政治、军事、经济、哲学、科技、文学、艺术各方面的内容。毛泽东对各方面的内容均不偏废,很注意史书所载的理政之道、军事战例、经济政策、治乱规律等等。 传统治学,讲究文史不分家,他对古代文学作品,尤其感兴趣,包括诗词曲赋、散文小说、疏策政论、笔记志异,均精读不少。他喜爱曹操及李白、李贺、李商隐的诗作,研读《楚辞》,背诵《昭明文选》的一些散文,反复读谈《红楼梦》等古典小说,使他拥有罕见的古典文学素养。 04 毛泽东怎样读书? 事业的发展没有止境,学习也没有止境。求知的欲望和理论探索的使命感,使毛泽东的阅读似乎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毛泽东在1939年说过一句话:“如果再过10年我就死了,那么我就一定要学习9年零359天。” 从1960年代起,年龄大了,他不断让人把一些经典书籍印成大字本来读。 1972年,会见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时,毛泽东指着堆积在书房里的书说:“我有读不完的书。每天不读书就无法生活。” 1975年,他眼睛不好,还专门请一位大学老师给他念书。逝世前,已经说不出话来,但脑子清醒,仍然坚持看书。可确切知道的是,他当时看的是宋代笔记《容斋随笔》和刚刚编译出版的日本《三木武夫及其政见》。三木武夫当时正在竞选自民党总裁,看来他临终前很关注此事。 毛泽东是1976年9月9日零时10分逝世的。根据病历记录,9月8日那天,他全身都插了管子,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清醒过来就看书、看文件,共11次,用时2小时50分钟。最后一次看文件是下午4时37分,7个多小时后便辞世了。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活到老,读到老,而是读到死。 毛泽东读书,是发自内心地对知识、对真理追求的一种渴望。有这种渴望,才可能用心用脑去真读、真学、真思考,而非浅尝辄止。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攻书到底”。 把阅读视为“攻书”,是古人的说法。1938年3月15日,毛泽东在“抗大”的演讲中提出:“我看这个‘攻’字是有大道理的,就是把书当敌人看,一字一句地攻读。”攻读的目的,是对知识精通探底。 对此,他于1939年5月20日在中央干部教育部召开的学习运动动员大会上做过解释,他说:“学习一定要学到底,学习的最大敌人是不到‘底’。自己懂了一点,就以为满足了。”攻书到“底”之法,在挤和钻,一遍一遍地用心去读。 一年看不通看两年,如果两年看一遍,十年就可以看五遍,每看一遍在后面记上日子,某年某月某日看的。”这是毛泽东的经验之谈,他也是这样做的。在他留存的一些书籍上,便写有某年某月“起读”、“再读”这样的字迹。 毛泽东的攻读之法,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种 一是经典的和重要的书反复读。对马列著作,毛泽东是常读常新。在延安,他对曾志说到自己读《共产党宣言》的情况:“遇到问题,我就翻阅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有时只阅读一两段,有时全篇都读,每阅读一次,我都有新的启发。 ”对喜欢的文史哲经典,他同样经常读。1950年代,他对人说已经读了5遍《红楼梦》。此后,他又15次索要过《红楼梦》,这在工作人员的记录中有明确记载。同一本书,反复读,因每次阅读背景不同、任务不同、心境不同,理解和发现也会有所不同。 二是相同题材内容的书,毛泽东习惯把叙述不同甚至观点相反的著述,对照起来读。例如,他读美国历史,就让人到北京图书馆、北大图书馆去借,专门写条子说,不光是马克思主义学者写的,也要有资产阶级学者写的。他读研究拿破仑的书,就找来苏联、法国和英国学者写的《拿破仑传》和有关著述,对照起来读。 关于《楚辞》,1957年12月一次就要了50余种古今对《楚辞》有价值的注释和研究书籍。关于研究《老子》的著作,在1959年10月23日外出时带走的书籍中,就有“关于《老子》的书十几种”。 除此之外,毛泽东还一直强调,要阅读一些和自己的观点不同,甚至观点相反的书。1957年,他对领导干部讲:要读蒋介石的书这些反面的东西。我们有些共产党员、共产党的知识分子的缺点,恰恰是对于反面的东西知道得太少。读了几本马克思的书,就那么照着讲,比较单调。讲话,写文章,缺乏说服力。由此,他提出要编辑蒋介石全集,此外还要出孙中山全集、康有为全集,自己还熟读梁启超的《饮冰室文集》。 1965年,中宣部根据毛泽东的意见让有关部门编辑了《蒋介石言论集》系列,准备每本印五千册。他批示:“五千册太少,应出一万册。” 1960年代,他多次讲,不读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书,就不能真正懂得唯物主义和辩证法,并说“这是我的经验,也是列宁的经验,也是马克思的经验”。 三是读书习惯于“手到”并注重讨论。古人强调读书要“眼到”、“口到”、“手到”、“心到”。“眼到”好理解。毛泽东的“口到”,不光是自己吟诵,还经常在一些场合,给人讲书,直接宣达自己的阅读体会和收获。所谓“手到”,就是动手写笔记,写批注,由此体现“心到”。 05 毛泽东如何把书读“活”? 能否把书读“活”,与阅读目的有关。 关于读书,人们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和比喻。有人说,读书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工作态度、一种精神追求、一种生活方式。有人说,读书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风度,人适当有些书生气,是可爱的。有人说,读书养心,它改变的是你面对世界的态度。 这些,都从一个侧面传达出为什么要读书的意思。 人们的阅读目的,虽各种各样,但从总体上说,无非是为树信仰、求真知、促实践、养心智、达情意。毛泽东酷爱读书,自也包括这些追求。 但所谓把书读“活”,就是把书本知识转化为认识,把认识转化为智慧,把智慧转化为能力,把能力转化为实践,进而在实践中有所创造。从掌握知识到实践创造,体现了从主观到客观、从认识世界到改造世界的实现逻辑。 毛泽东还留下一句力道甚足、意味甚深的名言:精通书本理论的目的,“全在于应用”。所谓“应用”,就是通过阅读来满足个人或社会实践的需要。 毛泽东最了不起的一个地方就在于,他有自己坚定地目标,一切所学皆为己用,一切所学皆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这一点很值得我们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广博的学习而不至于学糊涂、学混乱、学傻。 最后,我想再说一下,有关读书的意义——读书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或者说,读书不是衡量一个人精神世界高下的唯一标准,至于多与少则更是无所谓,读书只是一个连接实践与信念的一个中间环节,落实行动才是最终的目的。否则,读书也是一种玩物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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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是如何阅读的?》
为全面反映毛泽东一生的读书情况,中央文献研究室组织专家学者,历经七年时间,汇集毛泽东批注评价和引用发挥一千余种著述作品的材料,编纂了一套《毛泽东读书集成》。该书分为马克思主义、哲学、自然科学、社会政治、经济、军事、历史、文学、书法、报纸杂志、丛书工具书,共11编。这是迄今为止公开出版的规模最大、内容最全,并且是有次序、有重点地反映毛泽东读书生活和读书方法的类书。
人们常说,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一个圆,学习是半径,半径越大,拥有的世界也越大。毛泽东博览群书,所拥有的世界之大,从这11大类的阅读范围,可见一斑。
毛泽东博览群书,不只表现为数量大,领域多,他还注重阅读一些在特定环境中流传不广,作为革命家和政治家可以不去关注的书。其阅读视野,常常越出各知识领域“大路货”,喜欢阅读专业性很强的文史和自然科学论著,以及古代笔记和各种笑话作品这类“闲书”。在这个意义上说,他的阅读不仅广博,而且专深。
虽然阅读范围广博和专深,但绝不是漫无目的,没有重点。毛泽东的阅读重点,排在前三位的,是马列、哲学和中国文史。
01 关于读马列著作——一切学习为了实用,为中国探寻出路
对于马克思主义政治家来说,把马列著作放在阅读首位,是顺理成章的事。对毛泽东而言,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因素,他始终感到,全党理论水平落后于实际,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丰富内容很不相称。此事常使他苦恼。
1940年,他在延安新哲学年会上讲:“中国革命有了许多年,但理论活动仍很落后,这是大缺憾。”
他希望通过阅读马列著作,精通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中国实际结合起来,有理论和实践上的新创造。
随着实践的发展,毛泽东的这个期待越来越强烈。1938年,他提出党内要“有一百个至二百个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实际地而不是空洞地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同志”
比较起来,在马列原著中,毛泽东更喜欢阅读列宁的书。或者说,他主要从马恩著作中汲取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念和思想方法,而更多地从列宁和斯大林的著作中,去获取中国革命和建设能够参考和运用的重要战略、政策和策略思想。
原因是列宁以及斯大林所看到和经历的,比马克思、恩格斯更进了一层,其理论更扩大和更具体化了,和中国的实际联系更紧密。在1958年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他说得很明确:“列宁说的和做的许多东西都超过了马克思,如《帝国主义论》,还有马克思没有做十月革命,列宁做了。”
在延安的时候,他甚至讲到,读列宁、斯大林的著作,看“他们是如何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苏联革命的具体实践互相结合又从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就可以知道我们在中国是应该如何地工作了”。
02 关于读哲学——追求万事万物的“大本大源”
根据毛泽东的有关论述,他喜欢读哲学,原因有四:
第一,他把哲学归结为世界观和方法论,认为是塑造人们灵魂和思想的根本前提。
第二,哲学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不懂哲学很难弄通马克思主义。
第三,哲学是认识和改造世界、总结实践经验、解决一切问题的“思想工具”。中国共产党曾经屡次犯错误,就是思想方法不对头,由此要求“全党都要学习辩证法,提倡照辩证法办事”。
第四,毛泽东从青年时代起就喜欢哲学,追求万事万物的“大本大源”,这既是个人兴趣,也是进行理论工作的必要前提。他说过,“马克思能够写出《资本论》,列宁能够写出《帝国主义论》,因为他们同时是哲学家,有哲学家的头脑,有辩证法这个武器”。
毛泽东既读马列经典中的哲学书,也读其他中外学者的哲学书,并且用马克思主义观点来论述哲学问题的书。
既读柏拉图、康德、黑格尔、杜威、罗素等西方哲学家的书,也读中国古代老子、孔子、墨子、庄子、孟子、荀子、韩非、王充、朱熹、张载、王阳明诸子的哲学论著,以及中国近代以来,康有为、梁启超、章士钊、胡适、杨昌济、梁漱溟、冯友兰、潘梓年、周谷城、任继愈、杨荣国等人研究哲学和逻辑学的论著。
03 关于读中国文史——“看历史,就会看到前途”
毛泽东对“二十四史”、《资治通鉴》这类书籍兴趣之浓,用功之深,众所周知。为什么要学习历史?因为今天的中国是历史的中国的发展,不了解、不总结历史,就不可能真正读懂今天的中国,也等于是割舍了应该拥有的经验和智慧。
毛泽东的一些名言,直接道出他酷爱读史的缘由:“读历史是智慧的事”;“只有讲历史才能说服人”;“看历史,就会看到前途”;“读历史的人,不等于是守旧的人”;“马克思主义者是善于学习历史的”。
历史是人类过去经历的百科全书,包括政治、军事、经济、哲学、科技、文学、艺术各方面的内容。毛泽东对各方面的内容均不偏废,很注意史书所载的理政之道、军事战例、经济政策、治乱规律等等。
传统治学,讲究文史不分家,他对古代文学作品,尤其感兴趣,包括诗词曲赋、散文小说、疏策政论、笔记志异,均精读不少。他喜爱曹操及李白、李贺、李商隐的诗作,研读《楚辞》,背诵《昭明文选》的一些散文,反复读谈《红楼梦》等古典小说,使他拥有罕见的古典文学素养。
04 毛泽东怎样读书?
事业的发展没有止境,学习也没有止境。求知的欲望和理论探索的使命感,使毛泽东的阅读似乎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毛泽东在1939年说过一句话:“如果再过10年我就死了,那么我就一定要学习9年零359天。”
从1960年代起,年龄大了,他不断让人把一些经典书籍印成大字本来读。
1972年,会见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时,毛泽东指着堆积在书房里的书说:“我有读不完的书。每天不读书就无法生活。”
1975年,他眼睛不好,还专门请一位大学老师给他念书。逝世前,已经说不出话来,但脑子清醒,仍然坚持看书。可确切知道的是,他当时看的是宋代笔记《容斋随笔》和刚刚编译出版的日本《三木武夫及其政见》。三木武夫当时正在竞选自民党总裁,看来他临终前很关注此事。
毛泽东是1976年9月9日零时10分逝世的。根据病历记录,9月8日那天,他全身都插了管子,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清醒过来就看书、看文件,共11次,用时2小时50分钟。最后一次看文件是下午4时37分,7个多小时后便辞世了。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活到老,读到老,而是读到死。
毛泽东读书,是发自内心地对知识、对真理追求的一种渴望。有这种渴望,才可能用心用脑去真读、真学、真思考,而非浅尝辄止。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攻书到底”。
把阅读视为“攻书”,是古人的说法。1938年3月15日,毛泽东在“抗大”的演讲中提出:“我看这个‘攻’字是有大道理的,就是把书当敌人看,一字一句地攻读。”攻读的目的,是对知识精通探底。
对此,他于1939年5月20日在中央干部教育部召开的学习运动动员大会上做过解释,他说:“学习一定要学到底,学习的最大敌人是不到‘底’。自己懂了一点,就以为满足了。”攻书到“底”之法,在挤和钻,一遍一遍地用心去读。
一年看不通看两年,如果两年看一遍,十年就可以看五遍,每看一遍在后面记上日子,某年某月某日看的。”这是毛泽东的经验之谈,他也是这样做的。在他留存的一些书籍上,便写有某年某月“起读”、“再读”这样的字迹。
毛泽东的攻读之法,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种
一是经典的和重要的书反复读。对马列著作,毛泽东是常读常新。在延安,他对曾志说到自己读《共产党宣言》的情况:“遇到问题,我就翻阅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有时只阅读一两段,有时全篇都读,每阅读一次,我都有新的启发。
”对喜欢的文史哲经典,他同样经常读。1950年代,他对人说已经读了5遍《红楼梦》。此后,他又15次索要过《红楼梦》,这在工作人员的记录中有明确记载。同一本书,反复读,因每次阅读背景不同、任务不同、心境不同,理解和发现也会有所不同。
二是相同题材内容的书,毛泽东习惯把叙述不同甚至观点相反的著述,对照起来读。例如,他读美国历史,就让人到北京图书馆、北大图书馆去借,专门写条子说,不光是马克思主义学者写的,也要有资产阶级学者写的。他读研究拿破仑的书,就找来苏联、法国和英国学者写的《拿破仑传》和有关著述,对照起来读。
关于《楚辞》,1957年12月一次就要了50余种古今对《楚辞》有价值的注释和研究书籍。关于研究《老子》的著作,在1959年10月23日外出时带走的书籍中,就有“关于《老子》的书十几种”。
除此之外,毛泽东还一直强调,要阅读一些和自己的观点不同,甚至观点相反的书。1957年,他对领导干部讲:要读蒋介石的书这些反面的东西。我们有些共产党员、共产党的知识分子的缺点,恰恰是对于反面的东西知道得太少。读了几本马克思的书,就那么照着讲,比较单调。讲话,写文章,缺乏说服力。由此,他提出要编辑蒋介石全集,此外还要出孙中山全集、康有为全集,自己还熟读梁启超的《饮冰室文集》。
1965年,中宣部根据毛泽东的意见让有关部门编辑了《蒋介石言论集》系列,准备每本印五千册。他批示:“五千册太少,应出一万册。”
1960年代,他多次讲,不读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书,就不能真正懂得唯物主义和辩证法,并说“这是我的经验,也是列宁的经验,也是马克思的经验”。
三是读书习惯于“手到”并注重讨论。古人强调读书要“眼到”、“口到”、“手到”、“心到”。“眼到”好理解。毛泽东的“口到”,不光是自己吟诵,还经常在一些场合,给人讲书,直接宣达自己的阅读体会和收获。所谓“手到”,就是动手写笔记,写批注,由此体现“心到”。
05 毛泽东如何把书读“活”?
能否把书读“活”,与阅读目的有关。
关于读书,人们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和比喻。有人说,读书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工作态度、一种精神追求、一种生活方式。有人说,读书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风度,人适当有些书生气,是可爱的。有人说,读书养心,它改变的是你面对世界的态度。
这些,都从一个侧面传达出为什么要读书的意思。
人们的阅读目的,虽各种各样,但从总体上说,无非是为树信仰、求真知、促实践、养心智、达情意。毛泽东酷爱读书,自也包括这些追求。
但所谓把书读“活”,就是把书本知识转化为认识,把认识转化为智慧,把智慧转化为能力,把能力转化为实践,进而在实践中有所创造。从掌握知识到实践创造,体现了从主观到客观、从认识世界到改造世界的实现逻辑。
毛泽东还留下一句力道甚足、意味甚深的名言:精通书本理论的目的,“全在于应用”。所谓“应用”,就是通过阅读来满足个人或社会实践的需要。
毛泽东最了不起的一个地方就在于,他有自己坚定地目标,一切所学皆为己用,一切所学皆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这一点很值得我们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广博的学习而不至于学糊涂、学混乱、学傻。
最后,我想再说一下,有关读书的意义——读书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或者说,读书不是衡量一个人精神世界高下的唯一标准,至于多与少则更是无所谓,读书只是一个连接实践与信念的一个中间环节,落实行动才是最终的目的。否则,读书也是一种玩物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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